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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元旦這個回望和展望的時間節點上,似乎必須說點兒什麼,才覺得可以真正開始。不要吝嗇祝福,祝福自己,祝福他們,祝福你愛著的這個世界。那些細細碎碎的祝福,如逆光下的微塵,散落在心中。
  不跌宕不起伏的日子才是幸福的日子。2015,願你有穩穩的幸福。
  許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,只有聊起他們,我們才敢在卑微瑣碎的生活中把夢做得大膽一點。
  □劉文嘉 (《光明日報》評論員)
  許孩子們一個更好的未來
  2014年我經歷了兩個親人患癌過世的全過程,但讓我覺得最刺目的診斷書,倒是來自於一個素不相識的兩歲男孩。
  孩子從大連郊區來,全家陪伴。爸爸是一個轉業軍人,媽媽沒有工作,賣了房子來北京,治療孩子的眼癌。在一些專業的描述之後,我看見診斷書的結尾有一句話,“建議眼摘”。
  患眼癌並不意味著眼睛外觀的缺損,孩子的眼睛依舊大而明亮。年輕的媽媽說,“看我這孩兒,早前誰見誰都喜歡,現在,唉……”過了一會,又說,“我不能讓孩子摘除眼球。”
  這是同仁,北京最好的眼科醫院。我不知道一個中國患者還有怎樣的辦法抗拒它的診斷。孩子媽媽回答,聽說美國可以在不摘眼的情況下治療,可以通過醫療中介去,我想去試試。“要多少錢?”“一百五十萬打底兒吧。”我嚇了一跳,條件反射式地掏出準備好的那點錢。她對陌生人的善意,驚訝且感謝,一直送我到電梯口。電梯有一段時間才上來,我們在七月透進室內的強光裡面對面站了一會,彼此面目模糊,分擔著一種屬於母親的沉默。
  面對別人的災難,大多數人都一樣,能做的僅此而已。不然呢?在供職的媒體上寫文章呼籲捐款?媒體不是慈善機構,報道首先要有新聞點。在朋友圈求助?影響力微弱不說,又帶著某種道德強制的味道。把孩子的資料發給一些公益人,請他們擴大影響?早有人這樣做了,這也是我來看望他的原因。
  這種不幸和成千上萬種不幸一樣,如此常見,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和戲劇感,以至於我現在寫下它的時候,仍然難以把它寫成個催人淚下的故事。這樣的不幸,會毫無懸念的被網眼疏鬆的保障機制漏掉,會順理成章埋沒於市井,登不上公共討論的平臺。
  一個星期後,孩子媽媽給我發來短信,說要先回大連再想辦法,謝謝照顧。我也回了若干鼓勵之語,並請她需要幫忙的時候打電話。之後,再無聯繫。到了年末,手機壞掉了,徹底丟了這位年輕媽媽的聯繫方式。但即使還能聯繫上,又能幫上什麼呢?說實話,我曾想過,如果是我的孩子遭此劫難怎麼辦?答案也只能是,賣房。
  作為媽媽,我害怕那些具體的、年幼的生命慢慢在社會的“指縫”中漏掉。但要打撈上每一個不幸的孩子,需要一個醫療保障、商業保險、公益資助交織而成的社會救助網絡,層層疊疊、互相織補,這個層次漏了下來,還有別的經緯可以擎得住。也需要一種以公益為生活方式的全民素養,一種在日常收支中列入慈善支出的全民習慣,以眾多微觀而具體的力量,消解成千上萬種“平常的”不幸。當然,這二者之間得互為支點,共同成長。
  我知道這是一個過於巨大的理想,能達到這兩點的社會,基本就能與“文明”同義。但誰讓這是年末寄語呢,誰讓我們提到孩子呢。許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,只有聊起他們,我們才敢在卑微瑣碎的生活中把夢做得大膽一點。
  畢業了?這個冬天並不冷
  □王鐘的(《中國青年報》評論員)
  不管怎麼看,過去的一年都是一個重要的人生節點:我畢業了。口袋里揣著已經不那麼值錢的碩士文憑,從所謂知名學府的“天之驕子”,搖身一變,成為不折不扣的北漂青年。這好像是游戲打怪升級過了一關後,之前的成績全部清零,新的計算方法讓征途重新開始。
  相比前幾次註定混跡校園的優哉游哉式畢業,這次則完全沒有那麼浪漫主義文青範兒——— 匆匆忙忙弄完論文答辯,在川西旅行途中,接到了實習單位錄用通知,沒來得及好好慶祝下,接下來的項目一個接一個。租房,與黑中介和不那麼黑的中介鬥智鬥勇;購置獨立生活的基本器具,鍋碗瓢盆洗刷刷;手頭的實習工作基本沒停下,趁著一天中午休息,在單位附近的西北餐館,喝了一杯入伙白乾,領導發話了:歡迎小王!
  因為專業對口,又通過數月實習熟悉了環境,從業務角度而言,校園到職場的過渡倒沒有想象中吃力。但是,從讀書是件大事,變成賺錢是件大事,這種微妙的心理轉換,多少令人焦慮。過去,我是以名字見報為追求目標,無論是實習生、實習記者還是“對此亦有貢獻”,現在,有了名字還不夠,如何讓碼出來的字變成白花花的銀子才是關鍵——— 這不,北京地鐵漲價了,車廂里的人也沒見少多少,該不該多賺些銀子住到三環裡面去?
  六年多前剛讀大學時,我的專業似乎還在享受朝陽產業的紅利。課堂上老師講的是“新聞理想”。然而,計劃不如變化,同學們用腳投票的速度更可以說明許多。本科畢業時,參加工作的同學進入傳統新聞媒體單位的,幾乎只在個位數上下浮動,研究生畢業時似乎多點,但是那幾個“XX網”顯然更是同學心目中的高端選擇。
  不過,選工作這件大事兒,得結合興趣看,愛碼字的我還是鑽進了紙質媒體的窩兒。更何況,東家能夠提供一本北京戶口呢。這些天,師弟師妹們也進入了就業季,我甚至還成為了帶實習生的“王老師”。是不是要我來給些建議?我想,最好的回答就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,手裡有兩把刷子,走到哪裡都不要擔心被埋沒了。
  無論是北漂屌絲青年,還是北漂文藝青年,日子根本沒有那麼慘淡。剛看到一篇文章,說不應該讓年輕人“吃虧”,對年輕人來說,找到不容易“吃虧”的地方生活,才是選擇自己事業的指南。更大的平臺,更充分的競爭環境,讓年輕人的日子過得更加舒坦,這大概是一年又一年京滬穗等一線城市的畢業生,首選工作地多數在大學所在地的原因。
  年輕的價值在於機會,在於容納新觀點的空間,在於對未來暢想的膽量。當媒體上活躍著一個又一個“二代”,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時候,更不應該忘記,這個時代的基本面是由我們普通人構建的。這些天,報上經常談論的一個詞語是“新常態”,我想,趁年輕,趁能變化還是我們的常態,就不要放棄每一個試錯的機會。畢業了,有人覺得從溫暖的校園夏天跳到了殘酷的社會冬天。但是我覺得,這個冬天並不冷,因為你我的溫度正燃起熊熊激情!
  找回毫無芥蒂的信任
  □本報評論員 集月音
  歲末年初,大家往往會期待一個吉慶紅火的好彩頭,以期告別昨年的晦暗,迎來新年的福氣。但是在2014年的最後一段時間,我關註的卻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。
  一個18歲少女,因為幫助陌生人被騙光8100元,留下絕筆信後選擇了自殺。她的悲劇源自於涉世未深的單純,騙局是常見的,她的毫無心機卻是不常見的。所以,這個在當下並不典型的故事才那麼引人關註。而我更關註的,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世界。她相信別人隻言片語里的困難,她願意向陌生人伸出援手。這樣簡單和美好的世界,是很多自詡洞明世事的人已經丟棄的。
  新聞中的少女以生命為代價告訴我們,單純樂觀不一定會結出良善的花朵。騙局陷阱多見,並不是誰都有底氣像劉先生一樣有錢任性,被騙54.4萬隻為看看騙子到底能騙多少錢。但是,活得警惕而提防,害怕陌生人搭訕,懷疑所有人別有用心,這是我們追求的最終幸福嗎?
  大多數人都可以大聲喊出來,錯不在我,我不是作姦犯科的害人者,那些擾亂人心禍亂秩序的另有其人。但是將我們每個人的行為放置在全社會的背景下考察,我們當真都是無辜的被害者嗎?我們中的大多數並不是罪惡的始作俑者,但一味明哲保身或隨波逐流,讓我們成為了幫凶。每個人的小惡累積沉澱,會縱容大惡的滋生,會最終導致簡單和美好的坍塌。因而,回歸簡單和美好,需要每個人都向上抬高一寸自己的道德水準,嚴於律己的成效,放大到社會層面將會帶來波瀾壯闊的改變。
  除了道德約束,當然還需要良好的公共秩序。簡單來說,就是各司其職,各展其能,這是一個成熟社會的必然要求。打破簡單和美好的社會矛盾,大都來源於秩序的錯位和扭曲。人們對食品安全的心有餘悸,是因為監管的軟弱無力;教育社保等福利待遇的鴻溝,僅僅是因為戶籍或者職業的差別;民眾稅負的痛感,來自於征收的隨意和隱秘……
  因而,在2014這個改革元年,一系列的改革舉措,目的正是促使秩序的歸位。
  可以想見的是,2015年,變革還將繼續。我在憧憬,道德風俗的改良,公共秩序的矯正,能推動我們走向那個簡單而美好的世界,人與人之間能擁有毫無芥蒂的信任,人與社會能形成相得益彰的共同生長。
  漫畫/勾犇
  (原標題:2015,給我穩穩的幸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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